一次劳动

这周植物园的义务劳动是去温室修枝。

我以为的修枝是拿着跟自己家里同款的修枝剪,把长歪的多余的剪掉。现实中的修枝是,4、5个人围着一个操刀的工人,拿着6、7米长、类似关公大刀,具备割、锯、钩等功能的锯子,把幌伞枫直径十厘米以上的枝条割下来。

然而这只是理想状态。是幌伞枫的枝条高度在锯子的极限范围内,且操作顺利的结果。

事实是,在对第一根枝条实施手术的时候就翻车了。在锯了十五分钟后,枝条还在树上稳稳地,锯子却卡在上面了。这时就开始第二步,用一根粗麻绳,把锤子绑在另一把长锯子的末端,甩到枝条上,通过两个人在地面分别拉绳子的两端,把纸条掰下来。

然而这也是理想状态。事实上锯子又短了一点,绳子搭到了另一个不需要修剪的树枝上。撤回,换了一根更长的竹竿,人站在梯子上,才把锤子甩到正确的位置。

最终枝条脱离树的时间,距离手术开始1小时。

完成了第一根树枝,积累了经验,并不意味着后面的修剪可以加快。事实上后面的枝条更高,更难够着。人类的办法,不过是换更高更长的工具。比如梯子不够高换更高的梯子,锯子不够长还更长的锯子。最终切断3根枝条花费2个小时。

这一切都发生在温室,发生在人类自以为完全掌控植物的温室。除了这棵幌伞枫,里面还有千千万万不按人类设想生长的植物。

说我们现在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?那只是地球极少的一部分人,掌握了极微小的高性能工具。就我所见过的现实世界,从盖房子光速的地产到中科院的植物园,都还在使用最基本的工具,以微弱的人力一点一点努力。更多的自然都在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,自由生长。